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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尔登
主题:我们怎样读经典——《鸢回头》新书分享会
时间:年7月16日19:30—21:30
地点:腾讯直播间
嘉宾:刀尔登作家
止庵作家、学者
罗新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曁历史学系教授
缪哲浙江大学教授
主持:李静编剧、戏剧评论者
经典成为我们思想的素养、养分
甚至成为我们思想的土壤
李静:关于经典,我们咬文嚼字一下,可以查到一个非常流行的解释——最重要的、有指导作用的权威著作。刀尔登先生新书《鸢回头》里谈论的老子、孔子、庄子,是塑造了中国人文化DNA的三位古典哲人。
经典也是从来没有对读者穷尽其意义的作品。想问一下刀尔登先生,在您的笔下,可以看到您对我们的传统经典,态度是非常复杂、审慎和沉重的。西方人对西方经典(即使对柏拉图、黑格尔)的态度不是这样的,经典在他们社会里的形象和给人的精神感受也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您在这本书里谈论老子、孔子、庄子这三个人是这样的态度呢?
刀尔登:这本书写得比较散,咱们今天就拿这本书当作由头,但抛开这本书来谈。好在今天李静很厚道,给了我们一个很宽的题目。宽的危险是容易凿空,但好处是大家可以随便聊。各位都是大行家,特别是止庵、罗新、缪哲都是一等一口才,你们先说怎么样?
罗新:我读《鸢回头》里的文章,文章不是很长,但每一篇都做到了有很深刻又有层次感的思想,文字读起来让你觉得很畅快,一点没有让你感到有“硌”的地方。刀尔登的文字是真的很好,思想相当有力度,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念一念。比如他说:“先秦诸子的一个共同认识是他们的社会是失败的,这些人要变革,变革不成,才退而著书立说。一批不知如何改造自己世界的智者,会知道如何使未来世界更好吗?”这个非常有意思,这不是耍小聪明。
他说:“我们在自己的历史中看到皇权是如何将社会压至毫无活力的境地,花一些力气,进而看到这种权力竟然依傍当初用心良善的儒家,依傍先人构想和制造出来的一切美好的东西……”这就涉及今天的主题“如何读经典”。
在今天如何读经典?这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经典就是让人反复读的东西,读的人难免很多。因为都成为我们思想的素养、养分,甚至成为我们思想的土壤,脱口而出的都是那些话。但是如何成为自己的真正思想,如何使此时的自己成为自己,这个是很难的。
刀尔登说:“我还没见过一种强权不抢先占领对他人心志的解释权的。”这也涉及我们怎么理解经典,怎么解释经典。就说现在大众所说的传统文化,大家一想,这个“传统”不就是中国传统,别人的传统还叫传统吗,好像是跟中国没关系的东西。我觉得包括刀尔登的这样的著作,给他带来思想养分的绝不只是他讨论的这个对象——《论语》《老子》,古今中外那么多的东西都是经典,即使今人写的、刚刚写的、写得好的,也是经典。
所以我们说今人如何读经典,不是只读那么几本书,不是只读“十三经”,不是只读那几个东西。如果只是读那几个,再好的书——跟刀尔登说的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事。“十三经”好吗?我当然不敢说不好,但光读它,我宁可说不好、不要读,就像鲁迅说的“中国书不要读”,不是说他不知道好,而是如果就按照你们要求的那么去读,还是不读为好。所以,“如何读经典”是一个更大的话题,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刀尔登这样读就是很好的读法。
我这个人不大读经典。除了年轻时刚大学毕业处于苦闷无聊之中时读了一点所谓经典,到后来我多少年不读经典了。借着读刀尔登的书又熟悉了一遍我当年年轻时读过的一些东西,这是一个机会。但是我自己这么多年来不读经典,一是没时间读,还有不读所谓的“这些”经典,也因为还有好多经典没有读到、没有读过,但对我来说更重要。
今天如何读经典,涉及到底读不读、该不该读,是不是可以不读,是这样的一系列问题。
经典是书里有高人
比你高,但他还是你的朋友
止庵:你们三位都是北大中文系的,我是北大医学系的,离经典远一点,我们有我们的经典,什么“希波克拉底誓言”。这些经典对我来说都是课外书。今天读了刀尔登先生这本书,我有几点感受。
一个是怎么读经典?其实首先是一个态度。
读了刀尔登先生这本书后觉得,他如何读经典,值得一提。他跟经典的关系是朋友关系,是老朋友聊天的关系。我心目中的经典,说实话,第一得比我高,第二得亲切。人干吗要读经典、干吗要读书呢?如果身边没有引导的人就没意思、乏味,想结交点高人,平常又找不着,怎么办?就读书。但书里头人家不一定比你高,可能比你还低,所以有时候有人不爱读书。经典是什么呢?经典是书里有高人,就是比你高,但他还是你的朋友,聊天中说的道理,跟你讲的实例,给你的人生一些启迪、一些帮助,让你觉得没白交这个朋友。我理解经典是这么一回事。
关于刀尔登《鸢回头》这本书跟书里的三位先贤,刚才李静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是这么复杂的关系?他们三位,在我看来是中国先秦思想家里最重要的,其他人都可以大致归在这三位的队伍里面去,比如老子队伍里可以列上孙子、韩非子,孔子队伍里孟子、荀子都可以归入,庄子是自个儿一人一派。喜欢这三个人的也好、不喜欢的也好——自古到今不喜欢的多得是,刀尔登先生书里面也写到了,特别是对于庄子的看法。其他两位也一样,孔子就不用说了。老子也是一样,当时朱熹就说老子心最毒。对这些人都可以有一些负面的评价,但他们对于我们文化的造成所起的作用,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在那儿摆着。
正好有机会,求教于三位北大中文系的高手。我自己读这三个人的书有一个感受:先秦哲学家、哲人跟古希腊人想的事不一样,古希腊人想得比较远、比较多,老想这个世界怎么来的、往哪儿去,整个宇宙怎么诞生,诸如此类的话;中国人不是不想这类事——刀尔登先生的书里也讲了《庄子·天运》所讲的——但这不是主要的,他们主要关心的是现实的事儿,就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活这一世,没有来世。庄子讲了那么多,比如以后如何如何,只看“生”这一段是不行的,得把“生死”弄成一大段,生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讲了那么多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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