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小说《荀子》连载

刘志轩著

第一卷人之性恶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

第十章(第三节)荀子夫人牵挂战乱中的邯郸君王后出谜梦杞优宁宫中猜测

稷下学宫。

漆黑的夜晚，传来几声青蛙的孤鸣。

荀子躺在卧榻上，睡不着，走出房间，到院中踱步。

荀夫人从卧榻上起来，发现没有丈夫，她急忙走出屋门。看见荀子一人站在院子里，她走到荀子身边，关心地问：“你怎么啦？”

荀子：“没什么！”

荀夫人：“还为援助赵国的事情生气吗？”

荀子：“咳！……”

荀子向黑暗里走去。

荀夫人跟随荀子向黑暗里走去。

黑夜中，荀子低垂着头在稷下学宫的乱草丛中漫无目的的游走。

荀夫人不时地观看着荀子，为他忧心。

荀夫人安慰地：“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担忧儿子在邯郸……，可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办法，千万不要为这件事情伤了身子。……”

荀子：“咳！我何尝仅仅为了儿子，我为的是齐国，为的天下！从此之后，天下将会霸道横行，王道丧尽呀！……”

荀夫人：“你不为儿子，我为儿子。赵国的仗打成这样，以后还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步？”

君王后宫，灯火通明。

君王后为梦杞亲自斟水，端到梦杞面前。

梦杞受宠若惊地急忙站起：“太后！……”

君王后：“梦杞先生！哀家能够安然地在此静享清静，不被赵国那些要死要活的事情干扰，应该感谢你呀！”

梦杞：“此乃太后决断英明！”

君王后微微一笑：“是么？……哀家今天不想说那些烦心的事情，想轻松一点。”

梦杞顺从地：“应该。”

优宁积极地：“我去备酒来！”

君王后：“酒已经吃烦了。”

优宁：“要不我去叫歌伎来？”

君王后：“歌伎也看够了。梦杞先生，今天，你与宁儿猜谜好不好？”

梦杞：“好。”

优宁：“太后！猜谜应当有奖赏！”

君王后：“有！哪个猜中，哀家奖赏帛锦一匹。”

优宁：“好！”

君王后：“我来出谜，你们猜。你们听好了。”

优宁志在必得地：“太后请讲吧！”

君王后：“山中有物，不飞不鸣，头小尾长，小而精灵。”

梦杞在优宁迟疑中抢先回答：“这是松鼠！”

君王后：“对！奖帛锦一匹。”

侍者把一匹帛锦放在梦杞面前。

君王后：“哀家再说一个谜。树上有物，似鸟非鸟，双翅震动，叫声奇高。”

梦杞再次抢先回答：“这是秋蝉！”

君王后：“对！奖帛锦一匹。”

侍者又把一匹帛锦放在梦杞面前。

优宁愤愤然：“不行！他总抢在前面！”

君王后：“你不要着急，哀家再讲一个。宁儿，这次你先猜，你一定要猜准了。水中有物，似鱼非鱼，转眼长大，又生双腿。”

梦杞要猜。君王后止住：“让宁儿猜。”

优宁思考着：“这……”

君王后：“这是什么？”

优宁继续猜想：“这……”

梦杞：“他猜不着，还是我来猜吧，那是青蛙。”

君王后：“对！再赏帛锦一匹。”

优宁：“不行！为什么都是他得奖赏？”

君王后：“他猜对了嘛！”

优宁：“太后！我看是你出的谜不好。你再改个办法出谜。”

君王后：“好。哀家改一个方法出谜。”

梦杞：“这次如何奖赏？”

优宁：“还奖赏帛锦。”

君王后：“不！奖赏也改一改。猜中的，奖赏帛锦，猜错的要惩罚。”

优宁：“怎么惩罚？”

君王后：“打屁股十板！”

梦杞：“这不好！”

优宁：“好！就打屁股！”

梦杞：“不，这太那个……”

君王后向梦杞：“你不要害怕。你知道一定要打你的屁股？”

君王后：“我要出谜了。你们背过脸去，哀家不叫你们，你们不许回头看。”

梦杞与优宁一同背过脸去。

君王后把手上的戒指取下，用水杯子扣住：“你们回过头来吧！”

梦杞与优宁回过头来。

君王后：“我把一件东西放在杯子下面了，你们猜一猜，是件什么东西。猜中了，赏帛锦一匹，猜错了，打屁股。”

梦杞向优宁：“你不是想要帛锦吗？你先猜。”

优宁：“让我先猜？”

君王后：“你猜吧！”

优宁思考着：“是……，是太后的手帕！”

君王后把杯子掀开：“宁儿，你错了。”

梦杞幸灾乐祸地：“打屁股！打屁股！”

君王后向侍者招手：“来，打！”

优宁无奈地把裤子脱下，侍者举起木板打优宁的屁股，优宁疼得大声喊叫。君王后与梦杞一同大笑。

梦杞：“哈哈！嘴上无毛，叫声连连，屁股朝天。”

侍者打完十板。优宁是阉人没有胡子，知道梦杞在骂他。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发牢骚：“太后！他辱骂您身边的人，该杀！”

梦杞：“太后！梦杞没有辱骂。”

优宁：“还没有辱骂，你方才怎么说的？”

梦杞：“我讲得也是谜语。”

优宁：“什么谜语？你是骂人！”

梦杞：“你听着，我讲嘴上无毛，是说的狗洞。叫声连连，是乌鸦嗷嗷待哺。屁股朝天，那是指仙鹤低头啄食。”

优宁：“你狡辩！”

君王后笑道：“好了。哀家再出一次谜，你们猜。回过头去。”

梦杞与优宁转过身去。

君王后把头上的一只玉簪取下，扣在杯子里：“回过头来，猜吧！”

优宁：“这一回梦杞先生猜！”

梦杞为难地：“我猜？……”

优宁：“你猜！”

梦杞：“我猜……”

优宁：“猜慢了也要挨打！”

梦杞：“是……，是太后的玉镯。”

优宁：“太后！他猜得对不对？”

君王后把杯子掀开，优宁看见玉簪：“哈哈！猜错了。打屁股！”

君王后没有说话。

优宁：“太后！说话呀？”

君王后微微一笑：“打！”

优宁高兴地喊叫：“打屁股，快，打屁股！”

侍者拿木板来打梦杞。优宁：“把裤子脱掉！”

梦杞无奈把裤子脱掉，让侍者打屁股。梦杞疼痛叫喊。

优宁在一旁反复喊着：“嘴上长毛，叫声连连，屁股朝天！”

侍者打完。梦杞站起身来，知道优宁学他，借他长着胡子骂人，生气地：“你，……你侮辱稷下先生，该杀！”

优宁：“梦杞先生！小人这也是谜语。嘴上长毛，是山羊。叫声连连，是羊羔急于吃奶。屁股朝天，是山羊低头喝水。”

君王后哈哈大笑。

昏暗的烛光下，荀子与荀夫人并坐在卧榻上。荀夫人劝慰地：“你累了，该休息了！”

荀子躺下，荀夫人也躺下。荀子忽然又起身，对天长叹：“咳！……”

荀夫人注目着丈夫心神不安的样子：“夫君！你不要总这样咳声叹气，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行吗？”

荀子：“……”

荀夫人想了想：“明天，我和兰儿回邯郸老家吧？”

荀子：“为什么？”

荀夫人：“不为什么。”

荀子：“那你为何要走呢？”

荀夫人：“出来久了，我想家了。家中还有儿子，赵国的仗打成这样，我挂念他们……”

荀子：“真的？”

荀夫人：“真的。”

荀子：“不对！”

荀夫人：“……”

荀子：“你这话来得突然，是不是另有缘故？”

荀夫人：“过去，你到列国去，都是你一个人，我从来没有陪伴过你。这次我和兰儿随你出来，本来是想，你年纪大了，应当有人照看你，关心你。别的人不合适，惟有我和你的女儿。咳！……看来，在齐国我没有帮了你，反而妨害了你……”

荀子：“你这是哪里的话？”

荀夫人：“我看得出来的。”

荀子：“你看到了什么？”

荀夫人：“我们刚来到齐国的时候，太后对你很好。又是送东西，又是亲自过来看望你，还不断深夜把你召进宫里去议事，亲近得了不得。如今，太后与你不仅疏远了，还生出许多的事端来，让你很伤心……”

荀子：“这些与你何干？”

荀夫人：“我想，太后年轻寡居，怕是因为我，……”

荀子：“因为你什么？”

荀夫人：“因为有我在，你和她就不好相处。”

荀子生气地：“哎呀！你……，你这无端地猜想，简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荀夫人：“不！我是一个女人，我看得出来的，自从她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看得出来的！……夫君！我们是多年的结发夫妻，相信我，我跟随你在这里，是为了你；我离开你，回邯郸老家去，也是为了你。你让我走吧！我走了，会使你在齐国和太后相处得好一些，你想做的事情会顺利一些。你放心，我回到邯郸之后，会和过去一样，守门立户，带好孩子。我会等着你，等到你老得不能再走动的时候，回到家中，有一个平静、温暖的窝。”

“夫人！……我的好夫人！……”荀子感动地上前拉住荀夫人的手，不由得流出两行热泪来：“你想错了，荀况我的心中只有你呀！”

荀夫人：“夫君！……还是我走了的好！”

荀子：“不！你不能走。如今这一切，全然与你无关。尽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太后，一人专横，短见而不听良言。夫人！你假如走了，会无端地使我更伤心的呀！”

荀夫人：“夫君！……”

荀子：“夫人！……”

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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