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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小说《荀子》连载
刘志轩著
第一卷人之性恶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
第六章(第三节)田单请荀老夫子淄水岸边相会,荀老夫子助田单治理齐国
田单府的侍者抱了许多简册呈送田单:“相国!这是各都县和官衙送来的计簿,请您观看。”
田单:“放下!”
田单取出一卷观看,而后放下,又取出另一卷观看。他不停地观看,眉头也不断地紧锁,最后扔下木卷,慨然起身:“混账!恶棍!用这些东西来欺骗我!休想!”
他在厅中徘徊思索,而后向侍者命令:“请荀老夫子!”
侍者:“是!”欲走。
田单:“回来!”
侍者:“老爷!”
田单:“请他到淄水岸边相会。”
侍者:“是!”
荀子乘车来到淄水岸边。
田单早在岸边等待。望见荀子走下车来,迎了上去:“荀老夫子!”
“啊,田相国!”荀子望着冬日的远山近水,感叹地:“好美的淄水呀!”
田单:“是呀!”
荀子:“这是你曾经修养身心的地方。”
田单:“老夫子!是你把我从这个宁静的地方拉走了。”
荀子:“哎!不对。是你自己要乘我的车走的。”
田单感慨地:“你呀!你呀!……是你赶走了我清静的日子呀!”
荀子:“田相国!难道你今天约我到此,就是为了重温你在这淄水边那些清静的日子吗?”
田单:“咳!说句真心话,田单十分怀念那些悠闲的日子。”
田单看着眼前被冬雪覆盖的神秘山岚,在河边坐下,似乎又回到他独自垂钓的往日。
荀子并不干扰田单的思绪,他跟随田单在河边坐下,望着那清澈的水流。
田单忽然注目荀子,问:“老夫子!你说,齐国能治理得好吗?”
荀子:“你问我吗?”
田单:“是请教!”
荀子:“我讲过,只有乱君,没有乱国。君王不能一个人治理国家,国家的强大与衰败,荣耀和耻辱,关键在于选取相国。你职任齐国的相国多年,齐国能不能治理得好,你应当最清楚。”
田单:“咳,老夫子,老夫子呀!您把我苦了!”
荀子:“是吗?”
田单:“我请您看一些东西。”
田单站起身,到车上取出几束简册,抱给荀子。
荀子接过问:“这是什么?”
田单:“各都县和官衙年终送来的计簿。”
荀子仔细观看。
田单:“你看得清楚吗?”
荀子:“我的眼睛还不花,字能看得清楚。不过,我还一下子看不明白。”
田单:“假话!几乎全是假话!”
荀子:“啊!我说嘛,你应当比我明白。”
田单:“可我不明白,他们是臣子,享受着君王的俸禄,为什么还向君王说假话?”
荀子:“这是为官的品德。”
田单:“一年说假话,两年说假话,三年还说假话,一而再,再而三,要把假话说到几时?良心何在?”
荀子:“你说,假话在哪里?”
田单接过来计簿:“你看!田狐在高唐做都大夫,他报来的年终计簿是,高唐大水成灾,灾民十万,毁坏良田一百八十万亩。明白人一看就清楚,这是假话。高唐的人口总共不过十万,土地也不过就是一百八九十万亩。河水泛滥,能把山上的居民和土地也毁了吗?你再看,后胜的封地在琅琊,那里靠近海岸,海水中有盐,山中有铁,可他报来的年终计簿却看不见盐铁的一钱收益。这不是说谎吗?还有,仓库存粮、开垦荒地、牛马饲料、工商盈利、老少人口等等等等,许多的事情都在说谎话……”
荀子:“啊!荀况没有看错,田单你呀,是一位非常称职的相国。”
田单:“我……,你这是夸奖我,还是贬责我?”
荀子:“田相国!你想如何办呢?”
田单:“我没有办法。”
荀子:“果真?”
田单:“果真。”
荀子:“为何?”
田单:“谎报者一个个都是权势非常。要么官高禄厚,要么资深历久,要么手握重兵。许多人还对田单久藏仇恨,时刻想置田单于死地而后快。让我田单处置他们,难呀!”
荀子:“难吗?”
田单:“很难!”
荀子:“在荀况看来,这是一个良机!”
田单:“什么良机?”
荀子:“治理齐国的良机。”
田单:“……”
荀子:“你可以以审查年终计簿为契机,厉行赏罚,奖赏诚实有功之臣,罢黜奸邪庸碌之辈,补交国家赋税,清理私扩的封地,收编私养的兵丁,选贤任能,铲除积弊,革新朝政,让齐国从此之后,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
田单摇头:“老夫子,你说得好呀!但是做起来不易,不易呀!”
荀子:“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为臣者孤傲自恃,不遵王法,就失去了大节。齐国要强国,绝不容许这些超越礼法之徒纵欲猖獗。这正是你作为相国协助君王应该做的事情。”
田单:“此事非常艰难,非常艰难。”
荀子:“比起当年你用七千老弱残兵赶走数十万燕国军队还难吗?”
田单:“是!”
荀子:“那就重披铠甲,挥戈上阵,再打一仗如何?”
田单:“再打一仗?”
荀子:“再打一仗!”
田单:“老夫子!假如是这样,田单要你一同上阵!”
荀子大笑:“啊!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句话才是你今日约我的真心。荀况我上你的当了!”
田单也笑了:“后悔了吗?”
荀子:“不,不后悔。自从回归齐国之日起,我就盼望着有此一天。”
田单:“你……”
荀子:“荀况主张,天下一统,国家兴旺,必须要效法后王,统一制度,推崇礼义。如今齐国这样混乱,莫说是将来一统天下,就是自身也很难保全。如果想把齐国治理好,也就必须倡导效法后王,统一制度,推崇礼义。把那些藐视君王,超越礼法,纵欲猖獗的奸邪之徒铲除。”
田单:“如此你我同心了?”
荀子:“荀况我甘愿陪同你一起披上铠甲,挥戈上阵!”
“好!好!”田单感激地抓住荀子的手:“有你荀老夫子,田单我就无所畏惧。”
君王后宫里,在君王后与齐王建的面前摆下许多计簿。
君王后问坐在下面的田单:“田相国!你送来这些都县的上计,本宫都看过了。你有何打算?”
田单:“年终上计谎报之风必须制止。”
君王后:“如何制止呢?”
田单:“第一,派遣秉公执法之人到都县明察暗访,一查粮食、饲料、垦田、灾情是否属实,二查是否私扩封地,三查是否暗自私养兵马;第二,敕命都县与官衙长官亲到临淄向君王面陈年终上计,以三年前先王在世时的各项数目为基准,审定优劣。优者提升官职和爵位,劣者罢官降职降爵,收回封地。”
君王后:“这是你的主意吗?”
田单:“是荀老夫子的高见。”
君王后问在另一侧坐的后胜:“胜儿,你是主管钱粮的内史大夫,你说,这样做行吗?”
后胜内心反对,表面稳重地:“禀太后!后胜以为,这样做定会招来百官的许多非议,甚至会引起朝廷混乱。”
君王后:“他们会非议什么呢?”
后胜:“他们会说,这是君王对臣下的不信任。”
君王后问众臣:“你们怎样看?”
一老臣:“太后!此事的确干系重大,应当谨慎行事!”
君王后:“建儿,你说呢?”
齐王建:“孩儿以为,这个办法很好。”
君王后内心兴奋又激动地:“建儿,你真是这样想的?”
齐王建:“是!”
君王后:“好呀!你长进了。不亏是荀老夫子的学生。好了,你们都说了,本宫也来说一说。我以为,以核实年终上计为契机,奖赏有功之臣,罢黜奸邪庸碌之辈,任用贤能之人,廓清吏治,铲除积弊,这个主意很好。我早想有这么一天,和那些奸邪贪心的人较量一番,可是没有机会做,也没有人为本宫去做呀!如今好了,荀老夫子回来了。他虽然一无兵马,二无钱粮,可他有威望,有正义,有智谋。他如同天神降临,让本宫精神振奋。齐国在先王下世之后的混乱朝政,到了廓清的时候了!田相国!我命你,就照这样做,一定要做好!”
田单:“臣遵旨!”
君王后:“田相国!你曾经为齐国复国建立过不朽功勋,先王奖赏你,让你做相国,还封你为安平君。今天,如果你能辅佐大王重振朝纲,本宫要再次奖赏你!”
田单:“田单谢太后信赖!”
后胜内心焦急地乘车疾行。他在太史敫的府门前下车,快步进如门庭。
后胜直奔太史敫府厅堂:“拜见敫爷爷!”
太史敫:“何事?”
后胜:“那荀况他,他要向我们开刀了!”
太史敫:“嗯?……”
后胜:“荀况要釜底抽薪,把你们这些元老统统扫地出门!”
太史敫吃惊地:“什么事情,你说清楚!”
在田单府的庭院里聚集了许多官员,大家相互交头接耳。田单走出厅堂,来到众人面前。
司马金:“啊!相国来了。”众人鸦雀无声。
田单:“诸位!你们是受君王与太后之命,到各都县巡查的官员。这是一个神圣的职责,身负着艰难的重任。如今齐国不太平呀!你们不要只看齐国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如今齐国以权谋私者有,欺骗君王者有,抗税不交者有,私养兵马者有,图谋不轨、企图反叛朝廷者有。你们是我田单在百官之中经过慎重挑选,年轻有为、勇敢无私、忠于职守、被委以重任的人,是我齐国的坚强卫士,是我齐国的正气!你们出了临淄之后,一定要睁大眼睛,明察暗访,让那些奸邪之徒,露出原形,暴露在阳光之下,为齐国整肃朝政,扫清走向华夏强国的障碍,建立不朽功勋!”
众人齐声呼应:“谨遵王命,为国立功!”
田单:“我还要告诉你们,这次出行,绝非平坦大道。会有许多明枪暗箭,还可能会有性命的危险,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我田单不要你们甘洒热血,要你们拿着奸人的把柄回来!”
众人:“遵命!”大家散去。
田单叫住司马金:“司马金!”
司马金走过来:“相国!”
田单:“你是管盖将军的贴身护卫,管盖将军认为你是个人才,推荐你来。既然管盖将军看重你,田单我也十分信赖你。此次我要你到高唐去。那里的都大夫田狐,为人奸诈,心怀叵测,很不好对付,你一定要小心。”
司马金:“是!”
田单:“有什么事情及时禀报。”
司马金:“是!”
田单:“无论遇到什么艰难困苦,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老贼多年的隐秘来!”
司马金:“是!”
司马金和数支巡查官员快马出了临淄城门,分别向各方飞奔。
旷野,射戈催马急奔。
他跑进高唐都大夫府向田狐跪禀:“拜见舅父!”
田狐:“起来吧!临淄有何动静?”
射戈:“大王有令,要所有都县大夫亲到临淄去向大王面陈年终上计。”
田狐吃惊:“啊?!”
射戈:“田单派遣司马金来高唐巡查,已经出了临淄城,眼看就西过济水,来到我们高唐。”
田狐:“这一定是那个荀老头子的主意。”
射戈:“一定!”
田狐:“可惜呀!可惜当初没有杀了他。”
射戈:“舅舅!我父当年为告发田单,遭先王斩杀,母亲和姐妹也被株连抄斩。不是舅父把我隐藏起来,射戈我早已不知死在何处。舅父!你说过,田单是我们的世代仇敌,一定要为我爹娘鸣冤报仇。如今田单没等我们下手,他就先向我们下手了。难道我们能等着他宰杀吗?”
田狐:“哼!老夫脚下有土,手中有兵,岂能任人宰割!”
射戈:“舅舅!你下令吧!”
田狐:“收拾田单还不到时候。”
射戈:“司马金来了会坏我们的大事!”
田狐:“不过一无名小辈而已,……”
射戈:“那也不能让他来。他一旦查出我们谎报灾情,假报粮食、饲料数目,私养兵马,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我把他截在济水东岸,杀了他!”
田狐:“不忙,且看他如何动作?”
司马金一行五名巡查官员飞马趟过济水,直奔高唐都大夫府。
高唐田狐都大夫府的卫士全副武装,手执长戈,列队站立两厢。
司马金与巡查官员大步登上高台,走进都大夫府堂,向田狐跪拜:“司马金奉王命差遣,参见都大夫!”
田狐:“你叫司马金?我在齐国朝廷数十年,朝廷的王宫大夫都熟识,还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呀?”
司马金:“鄙人原是管盖将军门下护卫。”
田狐:“啊!原来是一名牵马小卒。好吧!无论你是朝廷的王宫贵族,还是牵马小卒,既然是受王命差遣,本都应当以礼相待。来人呀!”
射戈:“在!”
田狐:“把他们带下去,好生款待。”
射戈:“遵命!”
射戈向司马金:“请吧!”
射戈把司马金等人带进官驿院中。
射戈和蔼地问:“上差,你们就住在这座官驿里,你看可以吗?”
司马金:“可以。”
射戈:“如果认为不好,我再为你们换一个更舒适的地方。”
司马金:“官驿就很好。”
射戈:“出门挺寂寞的,一会儿送几个女子过来,陪陪你们。”
司马金:“不用!”
射戈:“不要客气,你是上差,身受王命。高唐再大也是君王的属下。上差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好酒、好肉、漂亮女人,在临淄都城轮不上你们,高唐有的是,你们可以随便享用。”
司马金:“不必,我们只需有饭食,有水喝,给我们行事方便就可以了。”
射戈:“上差,你们打算如何行事?我派人陪同你们。”
司马金:“我们不用人陪同。只要告诉粮仓、饲料仓库的位置,受灾的农田在哪里,我们过去查看就行了。”
射戈:“就到这些地方吗?”
司马金:“我们还要再到田狐大夫的封地去查看。”
射戈:“何时行事?”
司马金:“明日开始。”
射戈:“哎呀!何必这样辛苦呢?让我说,你们应该好好休息几日,在高唐高高兴兴地玩儿几天,吃好、喝好、玩好,而后回去交差就是了!”
司马金:“王命在身,不敢懈怠。”
射戈:“上差!都大夫为人仗义,非常好客。你对他友善,他就一定会厚报你。”
司马金:“常言无功不受禄。”
射戈:“只要能听我们都大夫的话,就是有功!”
司马金:“违背王命的事情,司马金绝不敢做。”
射戈威胁地:“司马金,你是一名护卫。说难听一点,就是一个牵马小卒。我们都大夫是王太后的表兄,你以后的前程远大,会用得着我们都大夫的。”
司马金:“司马金的心中只有君王的敕命!”
射戈愤然地:“好!你是个好样的。望你们尽职尽责,不辱王命。告辞!”
司马金:“不送!”
射戈疾步转身出门。
夜晚。司马金等人入睡。更柝响亮,寂静无声,忽然官驿火起。司马金被烟雾惊醒,急忙唤醒众人:“快,快起来!起火了!”
司马金等跑出屋门,火从四面烧来。司马金带人跑向院门,院门紧闭,拉不开。司马金等人欲跳墙出去。许多蒙面武士从墙上跳下,举刀向他们杀来,司马金等奋勇抵抗,随司马金来的其他四名官员全被杀死。司马金一人乘机越墙逃走。
司马金踏着月光拼命在旷野奔逃。
射戈带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司马金逃到济水岸边。
射戈:“哈哈!济水水深流急,看你哪里走?”
司马金毅然挺身跳进水中,被激流卷去,无影无踪。
射戈带领士兵一齐向水中放箭:“去吧!让你魂灵去向你的君王回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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