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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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4/21 18:58:35   点击数:
点击上方蓝字   中国文学史的写作范式,大部分都是板着面孔说话的。《中国人的心灵》一书很好地完成了个人的、鲜活的文学史创作。鲍教授的写作建立在长期的文学史研究基础上,为其所滋养,在表述的时候回到了文学的本真,把读者带回到尽可能丰富生动的历史情境中去。

——赵冬梅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百家讲坛”《寇准》《司马光》主讲嘉宾

屈原,面向风雨的歌者(节选)

鲍鹏山

选自《中国人的心灵:三千年理智与情感》

屈原的代表作《离骚》,若从其具体主张上讲,实际上并不见得有多高明,这话定会让很多人恼火,但我恳求他们让我诚实地说出我诚实的看法。《离骚》的诉说有三个对象:对君,对自己,对小人。简单地说,对君是忠,屈原标志着对士之朝秦暮楚式自由的否定,对士之“弃天下如弃敝屣”的自由的否定,也标志着另一种观念的建立:“忠”。这与荀子是一致的,荀子比较起孔、孟,特别强调这个“忠”。在孔、孟那里,“忠”的对象是普泛的,甚至更多的是指向一般的人际关系,“为朋友谋而不忠乎?”“忠恕”并称即是例证。而孟子,就其个性而言,那种对君主的“忠”,他是撇嘴表示不屑的。但荀子特别强调的就是对君主的“忠”。荀子比屈原稍晚,而且就呆在楚国,这是有消息可寻的。

忠而见疑,便是怨。这怨之来处,即是“忠”。由忠而见疑而产生的“怨”,是很近于“妾妇之道”的,是颇为自卑而没出息的。更糟糕的是,《离骚》还把自己的被委屈、被疏远、被流放归罪于小人对自己光彩的遮蔽,对自己清白的污染。这小人很像是第三者,插足在自己与君王之间,导致自己的被弃。不可否认的是,中国文化传统中,失意官僚普遍存在的弃妇心态,就是从屈原开始的。

对外在权威的皈依和依恃,导致先秦土人自由精神的没落。屈原的选择标志着路已只剩下一条:在绝对君权下放弃自己的主体选择,除了获得一个特定的君主的认可之外,不能有更多的自由空间。这几乎是一条绝路。贾谊、晁错式的悲剧已早在屈原那里发生,难怪贾谊独独心有戚戚于屈原。

好在《离骚》中还有对自我的充分肯定与赞扬,在很大程度上洗刷了“忠君”带来的污垢,而保持住了自己的皓皓之白。这可能是因为先秦士人主体精神的强大基础尚未坍塌,屈原尚有精神的支撑。令人稍感吃惊的是,正是在屈原这样一位向君权输诚的人那里,这种桀骜不驯的个性精神表现得尤其强烈和突出,除了孟子外,大约还没有人能和屈原相比:他那么强调自己、坚持自己、赞美自己(有不少人就据此认为《离骚》非屈原所作——他们的根据是:一个人怎能这样夸奖自己)。而且一再表明,为了坚持自己,他可以九死不悔,体解不惩。正是这种矛盾现象,使得屈原几乎在所有时代都会得到人的肯定,又得到另一部分人的否定。我想提醒的是,在我们大力宣扬屈原忠君爱国爱民的同时,一定不要忘了他张扬个性的一面。这后一点,也许是屈原最可贵的东西。谁能像他那样让自己的个性直面世界的碾压而决不屈服?谁能像他那样以自己个性的螳螂去挡世界的战车?谁能像他那么悲惨?谁能像他那么壮烈?谁能像他那样成为真正的战士?

在中国古代,优美的抒情作品实在太多了,但像《离骚》这样的华丽的交响乐则太少。单从篇幅上讲,它就是空前绝后的,全篇句余字,是中国古代诗歌史上最长的一篇,几千年来没有人能打破这个纪录。而其结构的繁复、主题的丰富、情感的深厚,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作为抒情诗,而能展开如此宏大的篇章,不能不令人叹服屈原本人思想和个性精神的深度和广度。同时,我们也必须注意到他形式上的特点,正是由于他自设情节,使得一首抒情诗才能像叙事诗那样逐层打开,而逐层深入,深入到精神的深处,游历到精神之原的开阔地带。抒情诗而有了“情节”,也就必然是象征的隐喻的,所以,象征和隐喻也是《离骚》的主要艺术手法,比起《诗经》比兴,屈原“香草美人”的系统性设喻,与上天入地,求女占卜等等自设情节的使用,是一次巨大历史飞跃。

  不管怎么说,屈原仍然是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诗人。我们可能听这类表述太多了,但我是认真地说这话的。“第一位”,盖因他之前尚无称得上伟大的诗人,甚至连“诗人”也不易觅得。《诗经》中可考的作者也有多位,有几位还颇有几首诗保存在这被称之为“经”的集子中,但我总觉得,《诗经》之伟大,乃是整体之伟大,如拆散开来,就每一首诗而言,可以说它们精致、艺术、有个性,但决说不上“伟大”。“伟大的诗人”,须有绝大的人格精神,可以沾溉后人;须有绝大的艺术创造,可以标新立异,自成格式,既垂范后人,又难以为继。应该说,在这两点上,屈原都当之无愧。就前一点而言,屈原已成为一种精神的象征,虽然对他的精神价值,根据不同的时代需要,代代有不同的理解,比如有时我们理解为“忠君”,有时我们理解为“忠民”,有时我们又理解为“爱国”,总之,他已是我们在不同历史时期精神力量的来源之一,重要的思想资源之一,人格精神的诱导之一。

  就后一点说,“屈平辞赋垂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他在后半生人生绝境中的数量不多的艺术创造,已胜过楚国王族——也是他的祖先——几百年创下的世俗政权的勋业。他寄托在他诗歌创造中的志向与人格,“虽与日月争光,可也”——这是刘安和司马迁的共同评价。我们知道,司马迁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是一言九鼎的。而屈原的艺术创新,“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超经越义,自铸伟辞,“衣被词人,非一代也”——这又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文论家刘勰对他的评价。一个史界的司马迁,一个文论界的刘勰,两个在各自领域中的顶尖人物,对他的精神与艺术,人格与风格,作这样至高无上的推崇,屈原之影响人心、之折服人心,于斯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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