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荀子 >> 荀子新闻 >> 电视小说荀子连载第十章智者的悲哀刘志
电视小说《荀子》连载
刘志轩著
第一卷人之性恶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
第十章智者的悲哀
荀子与李斯乘车去田单府。
后胜乘车迎面走来。他在车上远远望见荀子,吩咐车夫:“拐到巷子里去!”
后胜的车拐到一条小巷里。他望着荀子的车走过去,思索:“荀况这是到哪里去?”轻声吩咐车夫:“跟上去!”
在田单府厅堂里,管盖正和田单交谈:“相国!太后用先王遗训反对援助赵国,用元老廷议诋毁荀老夫子,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呀?”
田单:“咳!假如先王健在,绝不会这样做。”
管盖:“这里面是否另有缘故?”
田单:“也许吧!”
“我看一定另有缘故。”管盖思考着:“近来梦杞不断出入太后宫,莫非是他从中作梗?”
田单:“也许比你想得还要深。”
侍者来禀:“禀相国,荀老夫子求见!”
田单感觉意外地:“啊?管将军,老夫子亲自登门,必有大事。”
管盖:“管盖且回避。”
田单:“你在无妨。有请。”
侍者引荀子、李斯进入厅堂。田单、管盖出厅迎接,拱手施礼:“荀老夫子!”
荀子还礼:“田相国!管将军!”
田单:“请!”
荀子随田单和管盖进入厅堂。田单:“老夫子,请坐!”
荀子与田单、管盖分别坐下。
侍者献上水来。
荀子端起水杯,呷了一口:“荀况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书读得多了,不免也就迂阔,不懂时事。”
田单:“哎!荀老夫子无论是做学问或是做人,田单都十分敬佩。”
荀子:“你是齐国的相国,掌握着齐国的国政。我来贵府,既不为要官,也不为与相国联络私情,更不是像有人说的心怀叵测。荀况乃是作为稷下学宫中的一个学子,只想与相国讨论国事。”
田单:“田单愿洗耳恭听。”
管盖:“老夫子!我是不是回避一下?”
荀子:“不用。你正好与我们一同来议。”
田单:“荀老夫子请讲!”
荀子:“田相国,你对元老的廷议所见如何?”
田单:“先生到来之前,我与管盖将军正在议论此事。”
荀子:“好!荀况就此再进上一言。”
田单:“请讲!”
荀子:“如今华夏七国争雄,最终谁能取胜?哪个能成为一统华夏的霸主?秦国以其威严咄咄逼人,楚国、赵国也不甘示弱。齐国呢?难道准备甘心当奴仆吗?”
后胜乘车来到田单府门外。他在车上望着府门,没有立即下车。
荀子在田单府内和田单继续交谈:“要想做一统天下之王,必行大义于天下。老夫不明白,为什么齐国不能主持正义,反对强权?为什么齐国不能因时而变,却念念不忘先王时期的旧怨,只看过去,不想未来?为什么齐国不相信昭昭大理,却相信庸人的邪说?”
田单与管盖相互交换一下眼神。田单说:“或许太后是为齐国的安宁,不愿意招惹是非。”
荀子:“不援救赵国齐国就能够太平了吗?今天暂时太平了,明天呢?后天呢?”
管盖愤慨地说:“荀老夫子说得对。管盖与相国也心如火烧,可是太后,……咳,没有办法呀!”
后胜下车,来到田单府门。侍者施礼:“后大夫来了!我去禀报。”
后胜摆手制止,信步进入庭院。听到庭内激烈讨论声止步,站立偷听。
荀子向田单说:“一个人处在当权的地位,去做当权的事,天下人不会有什么不满。处在当权的地位,而不做当权的事,到头来想做一个普通老百姓都不可能。君王和相国都是当权者。应该是为是,非为非,抛弃个人私念,按照公道大义去做,这才是一个当权者的正确行为。现在,相国上可以取信于国君,下可以统掌国家权力,相国作为一个当权者,是名副其实的呀!为什么不堂而皇之地反对谬误,主持正义呢?为什么不勇敢地明辨是非,实行大道正理呢?相国不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仅仅去做一些俗人所做的事,就会使女主作乱于宫廷,奸臣作乱于朝廷,污吏作乱于官府,像这样,还怎么能够执掌国家呢?”
后胜在田单府走廊,闻言惊诧。
管盖双掌拍案,高声称赞:“老夫子讲得好!”
荀子:“只图眼前苟安,不问未来祸福,还口口声声讲先王遗训。将一些私欲满腔的所谓元老推出来,决策齐国的前途命运。到头来,齐国不只不会像先王的时候显赫于天下,还会将齐国断送。你身为齐国的相国,责任重大,责任重大呀!”
后胜在田单府走廊继续偷听。
荀子说:“老百姓喜欢的是目光远大,主持正义,这样的当权者老百姓愿意归附听从,到头来可以统一下天。鼠目寸光,贪图私利,这样的当权者老百姓就唾骂、远离,就被天下人耻笑。你说,做统一天下的当权者,和做被天下人耻笑的当权者,哪一个好呢?”
管盖激动地:“肺腑之言!肺腑之言!相国,你敢不敢进宫去向太后直言相谏?你不敢去,我去!”
荀子与管盖一齐瞩目田单。
田单感动地:“老夫子,你,你讲得太好了!田单有愧于先王的临终重托,有愧于齐国百姓的期望。请老夫子放心,我田单一定不辜负您的谆谆教诲,立即进宫面见太后和大王!”
后胜闻言急忙转身离开走廊,到府门外上车急行。他在梦杞府门下车,急步进入梦杞住所,没有寒暄就低声催促:“快,有紧急事情禀奏太后,我说你写!”
梦杞:“啊,你说!”
后胜:“那个荀老头子……”
梦杞在竹简上记下后胜在他耳边的轻声话语。
梦杞写毕,后胜拿起竹简立即出门,上车急行。
后胜在王宫门外下车,跑步进入君王后宫。把守宫门的卫士拦挡询问。后胜拨开卫士,径自快步进入内宫。
侏儒优宁把后胜带来的竹简双手呈与君王后。
君王后细看竹简,勃然大怒:“好哇!竟然辱骂我女主作乱宫廷!这是我的宫廷,我不做主哪个做主?”
后胜与齐王建在一旁唯唯诺诺:“姑母(母后),请息怒,请息怒!”
君王后:“本宫尊敬你为最有学问的老师,按上卿大礼待你。供你珍馐美味,供你轩车华屋,供你俸禄千钟,你背后反辱骂本宫,这是欺君!没有良心!……”
后胜:“是,荀况太没有良心了!你请他的时候,侄儿就说过,荀况是个祸害,这人不能要。”
君王后:“本宫万万没有想到,我费尽心血请来的不是一位圣人,而是一条狼!竟然和田单纠合一起来加害我。一个是名声显赫的老夫子,一个是功勋昭彰的老臣,一文一武,一唱一和,配合紧密,这还了得吗?”
后胜:“姑母!荀况刚回来的时候,他不是说齐国有里通外国的奸细吗?孩儿我验查清楚了,那是他编造的谎话,想用来离间我齐国君臣之心。以侄儿看,假如说有奸细,他荀况才是真正的奸细!”
君王后决断地:“后胜!”
后胜:“侄儿在。”
君王后:“传我旨意,把荀况抓起来,腰断三截!”
后胜:“姑母!这……这合适吗?”,
齐王建劝阻地:“母后,……”
君王后:“怎么?你们都听那个糟老头子的,不听我的话了?”
齐王建:“儿臣不敢。”
后胜:“姑母!不是我们不听您的话,是,……是要杀那个荀老头子,恐怕不太合适。”
君王后:“怎么,我乃齐国太后,有数十万军队,难道杀不了一个翻弄竹简的儒士吗?”
侏儒优宁上前:“太后,您说得对,那荀况老儿着实该杀,现在就可以杀!”
君王后:“哼,还是我的宁儿!”
优宁:“依我看,杀了他还不解恨。不如把他解成八块,放在装牛粪的车上拉着,分别送到列国去。一块儿送赵国,一块儿送秦国,一块儿送楚国,一块儿送韩国,一块儿送燕国,一块儿送魏国,一块儿送鲁国。留下一块儿在齐国,用油炸了喂狗。”
君王后:“好!”
优宁:“太后!好是好,只是有一条,害怕那些国家的大王胆子小,见了荀况的尸体他们不敢要。”
君王后:“为什么?是臭了吗?”
优宁:“他们不是害怕臭,是害怕他们自己的官员和百姓知道是大儒的尸体,骂他们不懂得尊重儒士、尊重贤才!”
君王后忽然醒悟地:“宁儿,你的话外有音!”
优宁:“小人不敢!”
君王后怒目看着优宁:“你在含沙射影!”
优宁故作心惊胆颤地:“小人不敢!”
齐王建:“母后!先王为学宫立有学规,凡学宫中的学士,不任官职而议论国事,政见不合,也不问罪。”
君王后:“你是为荀况开罪吗?”
齐王建:“孩儿只是在提醒母后。”
君王后沉思片刻,冷静下来:“好吧!既然先王有规矩,就不杀他,把他赶走总可以吧?我请他来,是让他辅佐齐国江山的,不是让他来鼓动臣下造反的。告诉他,叫他立即离开齐国!”
齐王建:“母后!儿奉母后之命,已经拜荀老夫子为老师了。”
君王后:“不学了。你再跟他学下去,以后敢把老娘我杀了!”
齐王建:“……”
后胜:“姑母!荀况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在列国有点小名气。此时赶他走,恐怕学宫中的学子会有议论。”
君王后生气:“啊,杀他不行,赶他走也不行。照你们说,我只能养着他,供着他,让他好吃好喝,闲着没事儿骂我是吗?……难道,难道拿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后胜:“姑母!办法有,可以缓一缓再说,如今要紧的是相国田单。”
“田单……”君王后思考着:“哼,这个老东西,凭着他过去的功劳,长期占据相国的高位,……好吧,今天本宫就和他较量较量。去把田单诏来,我看他长了几个脑袋!”
后胜:“儿臣遵旨!”欲走。
宫人进来跪禀:“禀太后,田相国求见。”
君王后:“好呀!我的旨意还没有传出去,他倒找上门来了。给我请!”
宫人引田单进宫。
田单施礼跪拜:“微臣田单参见太后与大王!”
君王后:“田相国,不是上朝的时日,你进宫何事呀?”
田单:“啊……”
君王后:“就你一个人来了吗?”
田单:“是!”
君王后:“怎么没有带兵将来呢?”
田单不知话从何起:“这……”
君王后:“本宫以为你是带兵将来逼宫呢!好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田单:“臣为援赵之事,有话禀告。”
君王后:“援赵的事情,先王有遗训,元老廷议已经议而有决。本宫也已经讲过了。你若还是为这件事情,那就免开尊口!”
田单:“太后……”
君王后威严地:“你还要说什么?”
田单:“太后,援赵不只关乎赵国的存亡,也关乎齐国的安危,更关乎日后天下的一统大业。望太后再做思虑,慎重处置。”
君王后:“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位荀老夫子的主意?”
田单略做思索:“乃是微臣的忠贞谏言。”
君王后咬牙切齿地:“好哇!田相国!你真的是要处在当权的地位,实行当权的办法了!你真的要敢于和本宫辩是非、主正义来了!你也以为本宫我是一人专权,女人作乱宫廷是吗?告诉你,无论你为齐国立过多么大的功劳,可你还不是君王,君王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年纪小,由本宫来扶持他治理朝政,凡事本宫我就要做主,我就要专权!假如你不服,你可以带兵将来把我们母子赶走,或是干脆,把我们母子杀了,你来做大王!”
田单闻言震惊,心中慌乱地:“啊,臣……,臣不敢!”
君王后斥道:“你不敢?我看你敢!你今天敢进宫来,就说明你敢!”
田单急忙跪地:“太后!无论田单往日有多少功劳,我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臣子。”
君王后:“你是臣子?我看你的心中早想当君王。你在国中以相国的高位,收买民心,施尽小恩小惠;在列国中结交天下贤士和英雄豪杰;你和荀况狼狈为奸,为了一个赵国,翻来覆去和本宫纠缠。无视当今大王,藐视先王遗训。你这是做什么?你的心里就是想篡夺王权,自己做大王!”
田单:“太后!微臣身为相国,只想辅佐君王,使齐国强盛,使百姓安宁,万不敢有非分之想,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君王后突然把墙壁上的帷帐拉开,露出悬挂在墙上的先王遗像。
君王后面对先王遗像,悲戚地:“先王!先王!……”双膝跪地叩头。
田单望见先王遗像急忙双膝跪地叩头:“先王!……”
齐王建与后胜也随之跪地叩头。
君王后:“先王!你为什么一个人早早地归天去了?你为什么不把臣妾带走?你能够把状告田单的九个人杀死,为什么不让田单继承您的王位呀?”
田单委屈地叩头:“先王!……”
君王后:“你把王位留给了你的建儿,让我们孤儿寡母一同忍受欺侮。至如今我们身边没有忠心的臣子呀!”
后胜:“姑母,请你不要悲伤,侄儿是一心忠于您的。”
君王后继续哭泣:“唉!你一个人有什么用?若是先王许可,本宫愿意把齐国的江山交给田相国。田相国功高盖世,百姓拥戴。田相国!你什么时候登基?我们母子即刻让位。如今面对先王遗像,你说话,你说话吧!……”
田单惊惧地:“太后,太后!田单从来不敢有此狂妄野心。”
君王后站起身来,极度认真地:“不,田相国!以本宫来看,还是把王位让给你吧!我们把王位让给了你,你能够大权在手,我们母子也可以心中安宁,太平无事了。这不是本宫今日偶然所想,是我想了许久许久。田相国,只有你来做大王,齐国才能够繁荣昌盛,兴旺发达。加上有荀老夫子的辅佐,你们一文一武,珠联璧合,多么好的搭档呀?你快来上坐,我们母子把王位让给你了!”
田单急忙后退:“不,不!……”
君王后:“田相国!王位是国家社稷的大事,绝非儿戏。荀老夫子不是讲任人唯贤吗?古来有尧舜让贤,今日我与建儿把王位让给你,这也是让贤!”
田单:“不,不!……”
君王后:“做人要心口如一,你既然想做大王,就来上坐嘛!”
“太后!……天地可鉴,天地可鉴呀!田单敢于对天发誓,我对君王忠心耿耿,如若不信,我,我,我……”田单激动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他摘下官帽,脱下上衣和鞋子,光着臂膀和脚爬行到了君王后身边,捶胸顿足:“太后!你看看,你看看,田单我是赤胆忠心,对君王绝无二意,绝无二意,绝无二意呀!”
君王后:“田相国……,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一个秉性刚强的人,你还是赶快登基吧!你登上了王位,我们母子就安心了!……”
田单:“太后!您难道要微臣象比干一样,把心挖出来让您看一看吗?”
君王后:“田相国,……”
田单:“太后!……”
君王后:“你讲的话,是真心吗?”
田单:“微臣对天明誓,田单忠于君王,若有二意,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君王后:“田相国!你若果然真心对我母子,先王的在天之灵也就能够瞑目,齐国的朝堂便太平无事了。”
“太后!……陛下!……先王!”田单向先王遗像再次伏地叩头。
君王后:“田相国!”
田单向君王后转过身来:“太后!”
“你请起来,今日在先王面前,我与大王一同拜谢你了!”君王后拉过齐王建:“建儿,来,咱们母子一同向田相国跪拜!”她拉上齐王建要向田单跪下。
田单急忙拦住:“太后,您这样就折煞老臣了!实在是折煞老臣了!”
君王后:“田相国……”
田单:“太后,陛下!您请坐下,您请坐下!”
田单搀扶君王后与齐王建归坐。
后胜为君王后斟上一杯水:“姑母,请喝口水吧!”
君王后品上一口,无语有顷:“田相国,今日我们的谈话,虽然有一些不愉快,可是,咱们君臣是真的心交上心了。”
田单:“是。”
君王后:“以后,本宫会更信任你。”
田单:“谢太后!”
君王后:“建儿年轻,本宫是个妇人,朝廷的事情以后还是要依仗着你呀!”
田单:“田单一定尽职尽责。”
君王后:“不过,本宫要告诉你,那个荀况不是个好东西。从此之后,你不要再听他的话,让他离间我们君臣。”
田单:“……”
君王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田单:“没有了!”
君王后:“那你就出宫去吧。”
田单:“是。微臣告退。”
君王后:“把你的衣服和鞋子拿上。”
田单:“是。微臣再拜太后与大王陛下!”他再次跪拜之后,拿着衣服和鞋子,战战兢兢地倒退着低头出了宫门。
君王后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目送田单出宫门,而后望望后胜,回头对齐王建说:“建儿,你看见了吗?他刚才倒满像个忠臣的样子,谁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后胜得意地搀君王后从宫门回来:“姑母!他呀,好不了!”
君王后看了看齐王建和后胜:“是呀,再忠诚的臣子,也不如自己人呀!胜儿,以后的齐国,姑母就靠你了!”
“请姑母放心,侄儿绝对忠心!”后胜随机进言:“姑母!你听了荀况的话,把管盖的护卫司马金封了个高唐的都大夫,您放心吗?孩儿不放心!”
君王后:“那是一个祸害。建儿,立即下一道密旨,把他就地斩首!”
旷野。
后胜带骑兵护卫,乘车向高唐急速飞奔。
后胜趾高气扬地站在高唐都大夫府厅堂上,高声宣读昭旨:“高唐都大夫司马金听旨!”
司马金跪地听宣:“陛下!”
后胜:“查司马金职任高唐都大夫以来,不思感谢王恩,却密谋反叛,敕命立即斩首。”
司马金欲辩解:“陛下!……”
后胜:“拿下!”
司马金反抗地:“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后胜带的武士立即把司马金抓住,封闭口舌。
司马金极力反抗:“……”
后胜:“斩!”
武士立即把司马金的头颅砍下。
后胜:“回都城复命!”
后胜转身出门,武士提着司马金的人头出了府堂。
后胜乘车飞驰于旷野。司马金的人头悬挂在骑兵武士的长戈上,滴下点点血迹。
管盖在田单府内大声疾呼:“相国!你还我的司马金!你还我的司马金!——”
田单眼中淌出滚滚热泪。
管盖痛哭流涕:“司马金!我的司马金……”
荀子独自站在淄水边,将写有司马金名字的竹简一一抛在水中,竹简随着滚滚的流水飘去。
荀子眼望竹简,好像望见司马金在拜将的仪式上,身穿崭新的铠甲,腰挎精致的宝剑,容光焕发,由兵士护卫下了轩车,首先走到荀子面前,向荀子跪拜:“荀老夫子!司马金乃一无名小辈,今日拜将,全凭荀老夫子举荐,末将终生难忘!”
荀子搀起司马金:“司马将军!你年轻有为,有勇有谋,堪称奇才,老夫愿你日后为国尽展芳华!”
司马金:“谢荀老夫子!”
荀子:“请登台吧!”
竹简被水湮没,再也望不见司马金的踪影。
荀子绝望地悲泣:“司马金!司马金!你孤胆查高唐,智勇擒射戈,宝剑出鞘,初露锋芒。荀况举荐你,希望你前程远大,谁知道反而害了你,害了你!……”
荀子追念司马金的竹简在水中飘摇,最终被滚滚流水吞没。
荀子远望群山,悲叹自语:“长平的四十五万将士!你们虽然像雄狮一样的勇猛,却孤立无援,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逼迫你们走向死亡的不仅仅是秦军,也有齐国的庸人!荀况无可奈何,我无可奈何!……”
梦杞无声无息地走过来,站在荀子面前,拱手施礼:“荀老夫子!”
荀子望着梦杞,没有还礼,也没有说话。
梦杞:“你是在为司马金悲伤,还是为赵国长平的四十五万将士祈祷呢?”
荀子依然没有说话。
梦杞:“你想挽救赵国四十五万将士吗?如今还有机会。”
荀子看了一眼梦杞:“……”
梦杞:“只要你肯在稷下学宫的讲坛上,讲一次人之初,性本善,梦杞就可以让齐国出粮出草,援助赵国。”
荀子:“你想戏耍荀况?”
梦杞:“不,绝非戏言。”
荀子:“果真吗?”
梦杞:“不相信?”
荀子摇头。
梦杞:“莫看你现在是稷下学宫的祭酒,如今我梦杞的话,在齐国比你胜过十倍,百倍!”
荀子:“你言而有信?”
梦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荀子:“我若果真去讲呢?”
梦杞:“只要你果真在稷下学宫的讲坛上,讲我老师孟子的人之初,性本善,我梦杞就保证让齐国给赵国出粮出草!”
荀子:“一言为定。”
梦杞:“我敢与你击掌,你敢吗?”
梦杞把手伸到荀子的面前:“来!”
荀子果决地:“来!”
二人击掌。
荀子在书斋中沉思。
陈嚣担忧地问:“老师!……”
荀子回转身来:“嗯?”
陈嚣:“您……”
荀子:“你说。”
陈嚣:“您果真要在学宫的讲坛上,讲人性善吗?”
荀子:“不行吗?”
陈嚣:“老师!您是稷下学宫的祭酒,最有学问的老师,在列国中享有盛名。那梦杞算什么东西?他叫您讲人性善,那是想害您,是要您出尔反尔,让您丢脸面,在学宫的先生学子面前出丑!”
荀子:“嚣!梦杞之心,我明白。面对四十五万将士的生死存亡,荀况我一个人的面子能算得了什么呢?”
稷下学宫的钟声连续敲响。
稷下学宫的先生学子踏着一声声钟响,结伴进入讲坛。
胖学士向同行的学子:“你知道吗?今天荀况是按照与我老师的约定,要讲人之初,性本善。”
同行的学子惊奇地:“是吗?”
胖学士:“当然!”
同行学子:“梦杞先生果然能让荀老夫子否定他讲的人之初,性本恶,承认孟老夫子的人之初,性本善?”
胖学士:“你且听呀?”
同行学子:“哎呀!这可是天下奇闻!”
学宫内,先生学士坐在讲坛下面,交头接耳。
淳于越问谢翟:“荀老夫子今天要讲人性善?”
谢翟:“好像是。”
淳于越:“这怎么可能呢?”
谢翟:“按照荀老夫子的品德,他绝对不可能出尔反尔。”
魏牟:“怎么不可能?而今天下什么事情都会有。为了权势可以颠倒黑白,为了地位可以不分是非,为了富贵可以出卖祖宗,为了金钱可以抛弃灵魂。荀老夫子也是人,这很正常。”
淳于越:“难道堂堂的当今大儒,也能变成势力之徒?”
魏牟:“不能吗?难道就只许妓女出卖肉体,就不许学士出卖学问吗?”
淳于越:“若果真如此,天下将不会有真正的学问。”
魏牟:“天下的学问本来就是各说各有理。”
谢翟:“你们不要争了,且看荀老夫子怎么讲。”
韩非、李斯、陈嚣等荀子的弟子一言不发,心情复杂地期待着老师。
荀子沉稳地走上讲坛。
讲坛下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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