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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的荀子雕像?
安泽荀子文化园的。
可以在兰陵建三荀:荀庙,荀林,荀府。
荀子不走寻常路。孔子他老人家走过的路,荀子不与焉。
也搞三荀,太俗套了,一俗荀子就完了。真相没搞清又当起傀儡玩偶供大家尽相攀附或消费,荀子更完了,在地下更哭死了,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家家有本《荀子》,作为标配,荀子就赢了。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荀子》就比较难念。
弟佗其冠,衶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正其衣冠,齐其颜色,槿欢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
“衶禫其辞”实在难解。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荀卿曰:别装模作样,搞些鸡毛蒜皮,不得儒学要领,讨厌!
大体意思固然如此。若纯粹的文字学解释,就太难了。
吾语汝学者之嵬容:其冠絻,其缨禁缓,其容简连,填填然,狄狄然,莫莫然,瞡瞡然,瞿瞿然,尽尽然,盱盱然;酒食声色之中,则瞒瞒然,瞑瞑然;礼节之中,则疾疾然,訾訾然;劳苦事业之中,则儢儢然,离离然,偷儒而罔,无廉耻而忍謑诟。是学者之嵬也。
弟陀其冠,衶禫其辞,禹行而舜趋:是子张氏之贱儒也。正其衣冠,齐其颜色,嗛然而终日不言、是子夏氏之贱儒也。偷儒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贱儒也。彼君子则不然:佚而不惰,劳而不僈,宗原应变,曲得其宜,如是然后圣人也。
《非十二子》篇末二章如上,此骂学人之怪态尤其骂张夏游三子门徒门派的章句,修辞文字罕见,古注皆含糊不透。今据王先谦《荀子集解》,我来试解骂“子张氏之贱儒”句。
于“弟陀其冠,衶禫其辞,禹行而舜趋”这疑句,从易到难、从后往前,倒过来解。“禹行而舜趋”讲行为学禹舜、装禹舜(若苦行高德样),“衶禫其辞”讲言辞装得很那个,“弟陀其冠”讲冠饰装得很那个,具体哪个状态呢?
“衶禫其辞”的“衶禫”,可能就是《仪礼》“中月而禫”的“中禫”,至少是“中月而禫”的禫,孔疏曰“中,间也,大祥后更间一月为禫,二十七月也”,“中禫”也称“间禫”,《释名》曰“间月而禫亦祭名也,孝子之意澹然,哀思益衰也”,《礼记》有十几次讲“禫”……禫礼与丧礼居敬入恭样子有关,故荀子“衶禫”一词大概意思是言辞庄敬恭微的样子。——衶是绔即裤,衶是否有约束的意思呢,尤其与禫字并称(衶禫非夸饰,子张非此)。理论上禫字不易抄写错误,因为这个字是常见的礼节名词,荀子不会乱写,抄者不易乱代字。
“弟陀其冠”,冠之弟陀之陀即佗即馱,负荷样子,因为同篇前文屡云冠如何如何,尤其“其冠进,其衣逢,其容良……其冠进,其衣逢,其容悫”讲“冠进(竣,高也)衣逢(蓬,大也)”,此处必是批评戴高冠大帽者,陀者为驮也坠也,弟者第也次也,弟陀高冠、第驮大帽即如鲁迅《藤野先生》所谓“上野……花下……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实在标致极了”之类。
顶着一个累赘人的高冠大帽,言辞恭恭敬敬慎微,行为模仿禹舜大德苦行样,再联系《论语》所记:“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特爱讲“样子”的子张一派就活灵活现透露出历史信息来了,荀子讲子张一派绝非杜撰,孔子后学实有此类人,史公《论六家之要》批儒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即是一类真实。
荀子曰“吾语汝学者之嵬容”,嵬即隗,也即傀,高而不平也,怪异奇异也。后面讲平时着装、饮食声色、礼节事仪、劳动劳作四方面,则分别揭露其:平时着装板正严肃样;饮食声色无欲超脱样;礼节事上嘴大多舌样;劳作劳动偷懒逃避样。——此是当时一些儒家学者的丑样通病,这些通病,在当今学者甚至名儒里依然存在,装样子很会,真遇到事或利己是非,跑得比飞机还快,就会装样,尽是捡利好,可恶,小丑!
荀书最多奇字,故无达诂。而“衶禫其辞”的前两个字,写法各个版本也是不统一的。说法众多,一团浆糊。尽信书不如无书,只能取合自己口味的解释了。其实任何学问向来也无一统江湖之说。
(荀子学园.10.27)
姚海涛?荀光从章句修辞去看,我现认为我前面解得有问题,“弟陀其冠,衶禫其辞,禹行而舜趋”的“弟陀—衶禫”应该都是动词意义或表行动,弟陀同第驮即耸戴(无论同何字,一定顶着高帽意),衶禫即祥禫(即视祥讹为衶),乃除丧服之礼,在平时与尽丧之间,表恭敬的样子。具体不好说,大意应该如此,上下文及章句文字与修辞以推。看来,此处杨注确实有误。“祌禫其辞”,王天海先生的解释,沿着钟泰的解释一路向西,跑得很远,解释得很迂曲。不过,祌字与神子很像,清儒傅山说祌字亦恐为神字少讹,似通。
《礼记》里为什么记载孔子答鲁君“丘不知儒服”,应该非杜撰,注重表面装饰与样子,浅儒通病!儒者,多少大事要干,多少真思想要讲,要利国利民干大事大学问。子曰“人道政为大”,别当孔子到处想做“干部”是如今人(好官好利禄好名位,孔子没那么低俗,别恶心孔子了),孔子当了几年鲁国干部,没得什么好处, 竟然流亡异国去了,但依然忠爱“父母之邦”……游离十几年,倒处考察,痴心不改,成就了思想家、文化家孔子。“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该处荀子批评子张一派流于形式主义,子夏一派流于死学问小学问,子游一派流于忽悠牟利(子游一派擅长耍嘴皮子)……此批评应该是真实的,不是后人伪造,也非荀子诽谤。
此处的批判大方向,今人理解起来,大体当不误。
禫前那字最不好定。
忽然想到,子弓那个话题,如果能找到一个个子矮小的叫子弓的。因为《非相》说“仲尼长,子弓短”。孔子长,这个没问题了,剩下就是“子弓短”了。
子弓矮个,甚至相貌不佳,符合大思想家“常态”。馯臂子弓,于荀子时代尚不完全模糊,荀子时代尚有比较多的子弓信息。大哲学家,都低调,不倒处“讲学”并搞徒众帮派,后人不大提子弓,跟荀子被抬举少一样。孟子在世时数百人随从各地“讲学”,太牛了,国师级,威风啊!
弟陀—衶禫,应该从声音上训诂,不要扣字形,字形是很随意的,而且可能有错误。
首先不要怀疑传本有错别字,实在有问题(全不通),再训解。
弟陀—衶禫,应该都是双声词,是状词,如巍峨,崎岖之类。可能这个词早就死了,只在荀子时代用,现在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意思。仅就读音看,已是双声。弟与陀,衶与禫,双声。
戴高帽,谨言语,句意大体如此。该章很多修辞,不好确定细意,得再深入研究。
曹景年弟与陀,衶与禫,双声——有道理,是否逶迤其冠、恭慎其辞之意?胡适说的相礼之儒,其弊有此。这些需要古文字音韵学家进行研究,我们都是外行。不过,弟陀和逶迤声音很近,有可能是一个词。
太难了,荀子学问害人害己啊,名声不白徒与不众
《荀》与《管》两家最多奇字,你能奈何。
说明保存了原貌,《论语》《孟子》原本肯定也有很多奇字,只是后人研究者太多了,都给改成通行字了。《左传》是古文,刘歆就感觉难读了,肯定奇字比荀子还要多,但现在看《左传》好像比《荀子》更易读。
有道理。
曹老师此判完全正确。先秦传书,没有汉代学者整理并逐步流传通行本,则更难读的。荀子的传书,秦汉几百年基本原貌(只刘向加工一遍),难能可贵比较完整传下来。另,汉儒经师贡献很大,了解传书情况,就知汉儒大贡献。
去看出土秦汉书,何其字乱,今人没法读!今本先秦书,大体是汉代定型的,具体字词抄刻有异,常态。
其实不仅是汉儒,汉代以来,一代代的人不停地改,到唐玄宗时代还在改字。
考虑方音的因素对于解读先秦文献是很重要的一个方法沦问题!即使现在粤语、上海话、东北都有很多方言是没有字的,需要“假借”或创造!如“乜嘢”、“嗌交”!衡之今天的印度、非洲的大量语言仍然存在的事实,先秦的方言差异比现在必定更大!
很多先秦秦汉概念或名物词汇,就是一二千年后实际语言或事物不用了,早期又没经师口笔注传之或其注传未传世,故今人“莫名其妙、云里雾去”甚至“众说纷纭、胡说八道”,也就自然而然了。例如,因为后人不懂天文学名物词汇,故把孔子“吾其匏瓜也哉”解读为什么甜葫芦苦葫芦,不知此系星名匏瓜而已,弄出好多笑话。论孟之书传世两千多年,今人至今没有一部《论孟名物考》详实做出来,鸡汤论语注、孔子哲学谈倒堆积如山了。
出土先秦文献字形的杂乱、核突、“古怪”就是先秦时期方言庞杂 的证据!
四书名物考,明末有多部,我做过一部古今四书总目,略微了解一些。薛應旂、陈仁锡、陈禹谟,都有大部头的,或为名物考,或为人物考
我见过明代论语类考,大概名称,这个工作要继续啊。“孝悌为人之本”当是“孝悌为仁之本”,就明儒那部类考什么的说的,具体书名忘了。
是的!晚明有不少对于四书以“考”标题的编著,但编者考证的方法与乾嘉时期注重音训古礼不同!我第二部书Publishing,Culture,andPowerinEarlyModernChina对晚明商业出版对解释经书与科举制度的冲击有深入的分析!可惜由于中美 ,出版社守住翻译稿,在等政治气候的变化,没有进一步完成出版!希望大选后有转机!
赞周老师,期待中。
(荀子学园.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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