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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好:
上海太湖读书会年第8次读书活动,定于6月30日(周六)下午进行。
时间:年6月30日(周六)下午13:30~17:00
地点:上海闵行区恒南路号旭辉国际公寓41号楼室(紧邻恒南路的高层公寓)
交通:地铁8号线联航路站2出口,步行~米.
内容:《论语》之《学而》第一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好酒伴粽香,闲来读书忙”。上次太湖读书会开始研读《论语》的第一卷《学而》第一。按照现代人写书写文章的惯用手法,第一章、第一卷通常是最重要的,往往是要开宗明义,提纲携领地把文章或书的主题纲纪描述一遍,后面的章节展开论述,层层深入,最后总结。这是典型的演绎法,以至于很多人看现在的书,看完第一章就基本上不用看后面的内容。先秦儒家的很多文章也是这样写的,比如我们读过的《大学》、《中庸》,都是很典型的这种写作手法。
《论语》是孔子弟子们记录孔子言行的著作,并非一个人从头到尾写作而成,是否也是如此?南老师在《论语别裁》里说“这篇《学而》,包括了孔门当年教学的目的、态度、宗旨、方法等等。过去我们把它圈开来,分作一条一条读,这是错误的。”所以我们先看一下整篇《论语.学而》的原文,以窥全貌: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既然《学而》讲的是孔子的为学之道,我们先要弄清楚孔子说的学问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孔子一生“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而时习之”,重点在时间的“时”,见习的“习”。首先要注意,孔子的全部著述讲过了,孔子的全部思想了解了,就知道什么叫作“学问”。普通一般的说法,“读书就是学问”,错了。学问在儒家的思想上,不是文学。这个解说在本篇里就有。学问不是文学,文章好是这个人的文学好;知识渊博,是这个人的知识渊博;至于学问,哪怕不认识一个字,也可能有学问——作人好,做事对,绝对的好,绝对的对,这就是学问。这不是我个人别出心裁的解释,我们把整部《论语》研究完了,就知道孔子讲究作人做事,如何完成作一个人。(《论语别裁》)
那么学问从哪里来呢?学问不是文字,也不是知识,学问是从人生经验上来,作人做事上去体会的。这个修养不只是在书本上念,随时随地的生活都是我们的书本,都是我们的教育。所以孔子在下面说“观过而知仁”,我们看见人家犯了这个错误,自己便反省,我不要犯这个错误,这就是“学问”,“学问”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他这个研究方法,随时随地要有思想,随时随地要见习,随时随地要有体验,随时随地要能够反省,就是学问。开始做反省时也不容易,但慢慢有了进步,自有会心的兴趣,就会“不亦说乎”而高兴了。(《论语别裁》)
上面第一点所讲的是学问的宗旨,随时注重“时”和“习”,要随时随地学习,不是我们今天来读四书就叫做学问,不念四书就不叫做学问,这不是它的本意。(《论语别裁》)
看完了南老师的诠释,我们再来看看宋儒们如何解释这第一句:说、悦同。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说,喜意也。既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矣。程子曰“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又曰:“学者,将以行之也。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故说。”谢氏曰:“时习者,无时而不习。坐如尸,坐时习也;立如齐,立时习也。”(《四书章句集注·学而第一》
朱熹用“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来解释孔子之“学”,貌似十分合理,其实是典型的“六经注我”。往往是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只不过借用经典上的话,来阐述自己的认知和思想。
阅读经典当然是先要“我注六经”,先去了解经典的本意。这就要求我们首先把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排空,把自己放到那个时代,尽量全面地去了解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经史子集,用那个时代的文献去解释理解作者的本意,而不是用现代人的思想观念,师心自用、望文生义地去解释古人的思想。这就是一直以来南老师倡导并践行的“以经解经,经史合参”的读书做学问的方法,否则就会以讹传讹,到后来甚至南辕北辙,完全背离作者原意和初衷,导致后来的“孔家店”被打倒,实在是冤枉了孔老师。
了解了孔子本意,至于自己是否认同接受孔子的思想,那是另外一回事。在消化吸收的基础上的“六经注我”是对学问的继承和发扬。大家都知道,性善说是孟子明确提出来的,见《孟子.告子》篇。据司马迁考证,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孟子是孔子的孙子子思的门人的弟子,现代考证认为孟子跟孔子差了将近年。那个时代所留到现在的文字记载中,根本找不到孔子对人性善恶的明确论述。孔子只是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论语.阳货》)。而孔子死后,儒分八派,《韩非子·显学》记载:“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孔、墨不可复生,将谁使定世之学乎?”可见子思之儒与孟氏之儒也只不过是八儒中的两个。八儒大部分失传,流传至今的大概只剩下合并后的思孟之儒和孙氏之儒。
孙氏之儒就是荀子的儒家。那时候世界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是齐国的临淄,那里有天下第一高等学府叫稷下学宫,大师云集,人才辈出,是天下学子向往的学术圣地,荀老师就在稷下学宫任职。司马迁《史记》记载孙卿“最为老师”,“三为祭酒”,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荀老师是当时天下第一高等学府最厉害的老师,当了三届大学校长兼党委书记,牛掰吧?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荀老师有两个非常有名的学生韩非子与李斯。韩非子是法家的集大成者,李斯则是大政治家,法家忠实的践行者,帮助秦始皇统一了天下,还是焚书坑儒的始作俑者。可以想象,这两位学生所作所为在当时的儒家其他各宗派看来简直大逆不道。荀老师也跟着倒霉,一世英名就这么被两个学生毁了,不仅不被当时儒家认可,甚至一度被排斥为法家,因为他隆礼重法,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提倡礼法兼治,而他的性恶论更是为法家提供了强大的理论基础和思想武器,荀老师恐怕是有口难辨。
司马迁还是很客观的,在《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将孟子和荀子并提,而荀子的儒家一直到宋都还是儒家重要的一支,荀子甚至还一度入驻孔庙供为配享。到了中唐,随着佛法东渐并愈演愈烈,那时候一些不知道该叫他们左倾还是右倾的极端知识分子为捍卫儒家文化,对抗佛老,提出道统说。思孟儒家因有形而上学的部分,比如《中庸》,孟子的《尽心》等,可以对抗佛老的心性之学,而被韩愈等人所吹捧。韩愈在《原道》认可的道统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到了孟子然后就断掉了,言外之意自己是直接师承孔孟。后世宋儒也是同样的玩法,直接跳过韩愈,师承孔孟。于是宋以后思孟学派逐渐占据主流,而荀子之儒逐渐被冷遇。到了明朝,朱熹集注的《四书》成了官方科考的钦定教科书,谁还会去读荀老师的书?据说到了明嘉靖年间,可怜的荀老师被直接逐出孔庙,一直到现在也还没回去。不知道在提倡依法治国的今天,国人能否还荀老师以公平,恢复他老人家在儒家应有的地位?我们今天的上海太湖读书会读《论语》,是要来个三级跳,借力南老师,跳过宋儒、唐儒和汉儒,甚至跳过儒家两位大掌门孟老师和荀老师,直接跟孔老师和他的弟子们对话。:-)
孔子的大弟子曾子在《大学》里面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通过自觉、觉他,达到觉行圆满的至善境界的确是孔子时代的儒家提倡的一种重要学问,或许是当时主流的学问,但这是否就是回到那个“初”的唯一方法?那个“初”是否就是善的?很值得大家思考。
孔子的孙子,也是曾子的学生子思在《中庸》里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也并没有说这个来自天命的人性是善还是恶。虽然子思在《中庸》里提到了“择善而固执之”的“诚之者”儒家法门,貌似与“明善而复其初”如出一辙,但这也只是讲方法,并没有谈根本。把孟子的性善说安到孔子头上,说孔子之“学”,是为了“明善而复其初”,岂不是“小”孔子之学?宋儒这么解释,估计孟老师会很开心,说不定会拍拍朱熹的脑袋说:“小鬼,解释的很好嘛!”。孔家店的另一大掌门荀老师肯定会把宋儒臭骂一通:“明善而复其初,孟轲之法也,恶知明恶而弗能复其初也?初者何也?善哉?恶哉?亦或即善即恶,非善非非善,非恶非非恶哉?”
上次我们也说过,南老师总结孔子的学问是“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而这个“道”包括了天道与人道,形而上、形而下的都有。但是天人合一之道少有人懂。这么重要的学问孔子不会不谈,也不会少谈,但懂得人不多,所以记录下来的也不多。《论语.公冶长》记载: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朱熹的解释的孔子之“学”还只停留在孔子之学的“德”上,或者说是由“德”入“道”的一个法门。而无论是“道”、“德”、“仁”、“艺”都只是孔子之学的一点一面,即便是如同袁焕仙老先在《中庸胜唱》里所提倡的“释字通义”加上“杂糅拈提”的读书方法,也还是瞎子摸象,在“思”与“知”的层面摸索。要全面了解孔子的学问,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子思认为要“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王阳明认为要“知行合一”。其实孔子自己方法简单明了,就是“学而时习之”,而且一生乐此不彼。孔子一生讲过的话不下千万句,被弟子们记录下来的不过几百上千句,而《论语》编者把孔子的这句话放到整个《论语》第一卷、第一章、第一句,作为整个《论语》的开宗明义之句,可见这句话对于孔子学问的重要性,我们切不可望文生义,等闲视之。
后面几句就相对容易理解了,一生致力于这样的学问,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成长、进步,怎么不喜悦、高兴?这样的学问本来就是闻者众,从者寡,知行者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人生难得一知己。有志同道合的友人历经千山万水来拜访,或者说历经千秋万代还有知音,大家一起同学共读,同修共练,孔老师怎么能不高兴?做这样子的学问,这样子做学问,注定高处不胜寒,乃至一辈子都没有人真正了解,而自己还能做到“不怨天、不尤人”,拿现在的观念说,这种心理是绝对健康的心理,这样才是君子。反过来说,君子才够得上做学问,够得上学习人生之道。
南老师在论语别裁对这三句话总结如下“连贯这三句话的意义来说明读书作学问的修养,自始至终,无非要先能自得其乐,然后才能“后天下之乐而乐”。所以这三句话的重点,在于中间一句的“不亦乐乎”。我们现在不妨引用明代陈眉公的话,作为参考:“如何是独乐乐?曰:无事此静坐,一日是两日。如何是与人乐乐?曰: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何是众乐乐?曰:此中空洞原无物,何止容卿数百人。”有此胸襟,有此气度,也自然可以做到“人不知而不愠”了。不然,知识愈多,地位愈高,既不能忘形得意,也不能忘形失意,那便成为“直到天门最高处,不能容物只容身”了。
欢迎大家参加上海太湖读书会的读书活动,大家一起同读共修孔子的学问,参加的同学请自备参考书《论语别裁》,并请留言回复,以便安排席位。
祝大家修学精进!
上海太湖读书会
-06-18
TaihuReaders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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