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邵毅平丨跟蒋天枢先生读书

发布时间:2019/11/2 0:01:39   点击数:

蒋天枢先生

*本文摘自邵毅平《中国古典文学论集》(第二版),上海古籍出版社,年。作者系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专攻中国古典文学、东亚古典学。

这里,侧重谈谈我是怎么跟蒋天枢先生读书的,以见蒋先生为人治学风范的一个侧面。

年恢复高考,我也报考了,并侥幸考上了。说侥幸,是因为恢复高考第一年,全国有五百七十万人报考,仅录取了二十七万人,录取率不到考生的百分之五,更不到整个十一年上亿中学毕业生的千分之三。不过当时我考上的不是复旦,而是另一所有点特别的学校:“文革”中,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学院(现上海师范大学)和上海教育学院等院校合并组建成“上海师范大学”,我当时就是以它的名义录取的。但录取以后,它们又分开了,全部恢复了原来的建制,我落到了上海教育学院。它没有本科教育,只有两年制的专科,校舍借址军工路上的上海水产学院(现上海海洋大学,当时尚未复校);后来听说又改成了三年制,发的却是“上海师范学院”的文凭……情况真的是很混乱。但后来的事情都与我无关,我没读到毕业就离开了。仅仅读了一年以后,我报考了复旦的研究生,到复旦来跟蒋先生读书。当时的政策比较宽松,我是以“同等学力”考过来的。复旦与我有类似经历的人很多,有本科学历的都是“文革”前毕业的,我们叫他们“老大学生”。因此,我们这届研究生年龄相差很大,入学时我二十二岁,可能是年龄最小的,年龄最大的同学四十岁,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

我之所以选择读蒋先生的研究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当时复旦中文系的老先生们都健在,但我是从“文革沙漠”中过来的,并不了解老先生们的具体情况。不仅是复旦的老先生们,我初见蒋先生的时候,他问我:“你知道的当代史学家有谁?”我说:“郭沫若,范文澜,翦伯赞。”他问:“你知道陈援庵先生吗?”我说:“不知道。”他又问:“陈寅恪先生你知道吗?”我说:“也不知道。”惹得他大为生气,差点把我赶走。当时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蒋先生的情况也是以后才了解的,报考的时候真的知道得不多。那时既没有网页的介绍,也没有任何的宣传资料,所以不是因为看重名气什么的,就是想跟一个老师好好读书。报考前,我曾征询过刘衍文先生(当时他正执教于上海教育学院)的意见,他说:“只要考得上,都好!都好!”我当时之所以报考先秦两汉文学专业,是因为觉得读中国文学应该从头读起,说起来也是一个很无知的想法。

我是从年到年跟蒋先生读研的。我是“文革”后的第二届研究生,与第一届其实也就隔了半年。那个时候研究生招得少,“文革”后复旦最初三届研究生,全部学生只住了一个十号楼。从年恢复招收研究生,到年蒋先生故世,十年间他一共只收过四个研究生(仅指“文革”后有研究生学历的,他辅导过的当然很多了)。另外,我们刚开始读研的时候,学位制度还没有实行,不知道有学位这档子事。后来实行了,我们毕业时,拿到了硕士学位,算是意外的惊喜。但当时“博导”非常少(其实连这种说法也还没有),蒋先生就一直没能做成“博导”,这对蒋先生来说是非常遗憾的。我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做了蒋先生的助手,一直到年蒋先生去世。年起,我在职跟章培恒先生攻读博士学位,本来应该读到年,但因为我年去韩国任教,有一段时间没法做论文,所以就延长了一年,年才拿到博士学位。其实,我在职读博“动机不纯”,是冲着当时复旦福利分房,对博士有优惠政策;但等我博士读出来,那个优惠政策又取消了。这就是我在复旦中文系的学习经历。

我原先跟蒋先生读的是先秦两汉文学,后来跟章先生读元明清文学,再后来又对东亚文学关系产生了兴趣,人也到了比较文学教研室。但其实我自己的研究路子始终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研究方向和教研室而已。国外学术界有一个说法,说基本上以十年为一个周期,学者的学术兴趣会发生转移。现在看来,我从年进复旦读研到现在,前后三十余年,差不多正好就是三个周期。第一个十年,做的主要是《论衡》研究;第二个十年,主要做中国文学中的商人形象研究;第三个十年,主要做东亚文学关系研究——尽管目前还没有什么像样的成果。

我们读研时也要求学第二外语,我一外是英语,二外选了日语。学了一年,觉得蛮有意思的,就继续学。毕业后留在复旦,借住在学生宿舍里,每天就跟日语专业的学生一起上课,跟了两三年。我从来没有







































北京白癜风哪个医院最好
白癜风光疗对人体有害吗


转载请注明:http://www.daoqicar.com/xzpj/160572.html

------分隔线----------------------------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