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荀子之维新

发布时间:2018/7/25 21:45:52   点击数:

人类许多可以穿越千年历史的思想都产生于刀耕火种的时代,为什么?

因为中学课本一直在选登荀子的《劝学》,于是我们会看到相对于荀子其他真正的思想金句,《劝学》里的话在今天影响力非常之大,大到许多人以为这就是全部的荀子。但如果你真正多读一读荀子,对他的广博的思想只须稍加体会,就会了解,即使荀子是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人,但他的思想在今天仍然有非常新鲜的活力。

相对于《论语》而言,我以为,荀子老先生的思想对于国家活动--无论是古代的国家活动,还是现代或未来的国家活动的研究则更加系统和全面,有着明确的经世济民的目标性,因此源于荀子思想的韩非子与李斯的法家学说在两千多年前所开创的政治制度,统治中国长达两千多年,这不但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

荀子思想的开端,是基于对孟子“性善论”批判基础上提出的所谓“性恶论”。

在孔子、孟子之后的荀子,认为人性一开始都是邪恶自私的,只有通过圣人的教诲才能获得改善,从而建立起和谐的社会秩序,所以《荀子》一书开篇点题就是要劝人勤学。这其实与孟子关于人的善良本性后天总会被蒙蔽,需要通过圣人的教育获得揭示其实是殊途同归,今天我们把孟子的“性善论”和荀子的“性恶论”放在同一个平台上掂量,倒是可以见到“辨证”这两个字的光辉来。

相对于其弟子韩非子提出的刑法之治而言,荀子和孟子一样还是坚守孔子提出的礼仪教化的大立场。荀子指出“嫚令谨诛,贼也;不教而责成功,虐也。”强调刑罚必须在充分教育之后再用来惩治坏人。

正是由于对礼仪教化的认识,先秦时代的荀子就提出了需要君主以礼为指导,加强对于社会的治理,从而建立每个人都能和谐生活的社会秩序;荀子当年说的君主,与我们今天看到的历史中的君主,其意义早就大不相同,荀子当年说的君主不但是一国之主,同时更是人中圣贤,智慧和道德的典范。荀子并以此为基础,对君主提出了一系列要求,认为君主必须体恤百姓才能维持统治“未有穷其下而无能危者也。”以及在政治系统中严格按照礼仪法度选拔任用包括宰相在内的各级官吏。即所谓“刑政平而百姓归之,礼仪备而君子归之”,加强对于农业生产活动的管理,以及国家经济工作注重开源节流。以及对于军事活动的一系列论述。

荀子关于国家产生于社会秩序和谐的要求这一思想,相对于君权神授的西方学说而言,对国家起源的解释更加科学,因此对君主的规范要求也更加合理有效,因为要求君主为社会负责,相对于要求君主对上帝负责总是更加看得见摸得着。非但如此,其实在全球化的今天,国家内部社会秩序的和谐,与世界上所有国家之间的和谐正在彰显等同的意义,人类自从有了“联合国”这一概念,就已经在探索全世界的新秩序和新出路,从这个意义上也可以说,荀子也是现代文明的先知之一。

所以,我们今天通过对荀子国家思想的研究,可以看出中国古代的政治思想和实践始终是有明确的服务与社会秩序的意识,从中央集权国家建立一开始就有明确的思想,防止滥用君权(统治权或霸权)戕害人民的利益。因此自由派学者把中国古代的政治制度的专制恶劣程度类比于中世纪的欧洲才是严重不符合事实的,借此产生的认为中国的所谓民族劣根性导致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黑暗与腐朽,这一民族虚无主义思想现在也需要进行严肃批判。

当然,荀子的思想在今天看来也有很多错误,比如在完全拒绝培养人民的政治活动能力,坚持在血缘世袭和上智下愚的基础上对君权和官权的约束不可能真正有效,我们都是历史唯物主义者,我们看到几千年历史上农民起义始终绵延不绝。

我以为,不平则鸣,其实也是人本性的一部分,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无论中国还是中国以外,但这些人本性的东西在荀子那个时代是被思想者们所忽视的,也是被统治者们所蒙蔽的,比如,我们今天在世界范围内讨论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的时候,往往只会抓住人性本恶来钻意识形态的牛角尖,而故意遗漏掉不平则鸣的天然正义性,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并没有比荀子走得太远。

故而,我们今天面对荀子老先生的思想,一方面要始终强调政府的作用和对社会的责任,反对历史虚无主义诋毁中华民族历史和自由主义限制政府的作用。同时又要批判其拒绝发挥人民历史能动性的封建思想,说到底,还是要用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武装人民头脑--而且,不知你发现没有,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民已经学会用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在武装自己的头脑--培养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实践的组织力量,这才是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历史潮流。

注:阿辉对本文亦有贡献。

司马平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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